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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东西明明是一堆Shit……
大家周末愉快呀。
上大学我选了理工科，因为我老爸一直捏咕：“学好数理化，走遍天下都不怕。”我奶奶不识字，但也帮腔：“良田万顷，不如薄艺随身。”理工没什么不好，但是这种重理轻文的思路却把我给坑了。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，开始读薛兆丰老师的文章，才发现原来理工科要想发挥作用，还是需要有文科思路的人来设定大局。
文科思路，常常更需要想象力。（我说的是“文科思路”，不是“文科”，更不是“文科生”哈，无意冒犯理工科的各位读者——理科生一样也可以有这种思路。）
“马粪案”是从薛兆丰老师那里读来的，大背景是这样：1869年4月6日，某地的马路上，某个农场主在闲逛中发现路当中有很多马粪——这可是很好的肥料，于是他找来两个帮手，很快就在路旁堆起了18个马粪堆头。此时天色已晚，这位老兄（我们叫他“某甲”）一看已经8点了，招呼两个工人回去吃饭，想着等明天早上来运走。
第二天清晨，另一个农场主（我们叫他“某乙”）起了个大早，溜溜达达地散步。迎面看见了这18堆马粪，以及旁边的巡逻员。“师傅，您的马粪？”巡更的回答：“不是我的，我不知道是谁的。”“这也没啥标记啊，马主人肯定是不要这些马粪了，别浪费了！我用起来吧。”
等到某甲带着人来拉马粪，东西已经在某乙的田里了。两人到法官那里。某甲：“这是我的，我和两个帮工弄了一个下午，出一身汗才收集起来。马粪不值啥，马主人不要了，但我们花了功夫在上面，应该是我的。”某乙：“把东西挪了挪位置，就能说是你的了？马路是公家地方，马主人不要了，说明这些马粪就是无主之物呀。”
两边似乎都有那么一点道理。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了，看一看学文科的法官是怎么判的。
“设想一下，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村子，他们分别把马粪判给了某甲和某乙。”“在某甲胜诉的村子，人们觉得只要通过劳动创造财富，就可以得到尊重，别人不能轻易拿走。”“在某乙胜诉的村子，人们一旦有一点劳动成果，就要想方设法去确保自己的所有权。”“那么，几十年一百年之后，哪个村子的人，劳动成果更多，社会更繁荣呢？”我想大家一定觉得，还是要判给某甲，因为这是我们的一种本能，毕竟人家投入了劳动。这个案子在美国发生，也的确是判给了某甲。
但另外一方面，我们也要小心，这个逻辑不是哪里都适用。
比如说，某些沙漠地区的原油，到底是归最早发现和开采的那些跨国公司所有，还是世世代代在这片土地上狩猎采集，但不具备现代科学知识的原住民所有？
比如说，地球上空的“位置”其实是有限的，到底是归全人类所有，还是最早发射卫星上天的那两个超级大国所有？
如果只是“注入劳动”，就能够获得“所有权”，那么发达国家将自然而然地由于“早动手”而拥有最好的资源——事实上，西方法学家主导的国际法，好像也的确是这么安排的。
当然，这是最好的文科生需要去思考的问题，我怎么想不会改变今天各国的法律和国际法的安排——但这也可以作为一个思维训练，让我们知道永远有不同的视角，任何事情都不要“想当然”。
我们当然应该奖励劳动，但如果资源是有限的，对于后来者，我们也应该想到他们也有同样付出劳动去获得成果的权利。
今天美国的很多问题，可能来自于片面地强调对某甲的奖励，而忽视了某乙的权利——最终变成了富人的天堂，穷人的地狱。
一场新冠肺炎，让这个拥有世界上最好医疗资源的国家，暴露出“过于保护富人”而产生的巨大问题——数千万人感染，近百万人死亡。
以上祝冬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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